看著你躺在病床上,那潔白的肌膚,吹彈可破,用著手指搓揉著。
你緩緩睜開眼,那光線從你濃黑的睫毛穿透,水曚中多了一絲哀愁。
「這裡是?你是?」
我沉默,不過已經有了心理準備,這樣也好。
「這裡是醫院,我是路過的人,你被車撞到,我帶你來醫院。」
「是嗎?為甚麼我覺得你很面熟?」你皺起了一直很哀怨的眉頭,我用手撫平了它。
「別想太多,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
「沒有,只是很累。」
「睡吧!我陪著你。」
你伸出纖細的手掌,握住我長滿繭的手,然後露出幸福的微笑,闔上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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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個小時,坐在醫院急診室的我,雙手緊握著,害怕你就這麼丟著我離開了。
「請問是XXX的家屬嗎?」
「我是她男友。」
「我們成功搶救回她了,不過她腦部受創,有一部分的記憶可能暫時會消失一段時間。」
「是,好,謝謝醫生。」
這樣也好啊!
如果要忘記的話,讓我從你的人生裡消失,從此別再你美好的人生裡染上色彩那該有多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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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在望著窗外看什麼?」
看著你那充滿哀愁的雙眼望著窗口,找不到半點焦距,我停下為你削蘋果的手。
「看啊!天空好藍,好想住在上面躺著。」
「是嗎?躺在白雲上感覺真的很舒服呢!」
「欸,大叔,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呢?我不過就一個陌生人而已啊!」
你的水曚直直望向我,不知道為什麼,當下好想抱住你,告訴你我愛你。
「是啊!為什麼呢?是因為你跟我前女友長得很像吧!她跟你一樣,眼神中總帶著一絲哀愁,而且永遠都抓不到她的心思。」
「大叔,那麼你會照顧我到什麼時候呢?」
「是阿,什麼時候,我三個月後的某天會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工作,到那個時候吧!」
「那個地方長怎麼樣呢?」
我沒發現你的語調地顫抖,只是微微地笑著。
「跟天空的白雲一樣的舒服的地方。」
「大叔我累了,你讓我休息吧!」
轉過身,你蓋上了被子,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,只是自己把蘋果切一切放到旁邊,然後離開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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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進病房,看見你側躺在病床上,沉沉的睡著。
情不自禁的摸著你柔軟的髮絲,那是我曾經一根一根為你梳過的。
摸著你水嫩的臉頰,還有櫻桃色的嘴唇。
情不自禁的覆上。
你微微得動了一下,我回過神,趕緊依依不捨地離開。
「如果你忘記我了,就請你忘記一輩子吧!我會在天空好好守護著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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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個月後,
在我的告別式上,我看見很多愛我的人來送我。
我不喜歡看見別人為我落淚。
因為那樣會讓我覺得很尷尬。
在告別式上很多熟面孔。
卻在快結束時,來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熟面孔。
是你,依然哀愁的眼神。
不過你卻是扯出一生中最甜美的微笑,拿了一朵紅玫瑰走上前,放到我的棺木上。
「笨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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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什麼時候記起來我了?
因為血癌末期,自己在活也不過三個月。
那時候你出了車禍,剛好失憶了。
我認為你就這麼失憶下去吧!
忘記我你會比較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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笨蛋,愛了一輩子的人,可能會忘記嗎?
如果一直失憶下去,我也不會比較幸福。
讓你知道我記得你,你也不可能走得安心。
小笨蛋。
讓我用微笑送走你最後一段路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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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愛你。
漫長的路,終於不必跋涉。
時間斷點,太多回憶淹沒。
故事終章,我已經,不再漂泊。
因為你說過,會用生命,記住我。